顾建明的办公室布置得像个小型博物馆,大大小小的任命书和无数张不同时代、不同时期的照片,串起了这位成都足协主席45年的“光影”。初次进来的人,都会被一个角落吸引。“这张没有公开过,外面也看不到,是2005年底我率领英国谢菲尔德联队收购成都五牛的照片。这张是王楚加盟法国梅斯俱乐部,那时他还很年轻。而这张成都市足球协会,是改变我对足球认识的一位“洋”师友——前亚足联秘书长维拉潘先生。”顾建明一边说,一边请记者坐下。
顾建铭与亚足联前秘书长维拉潘
他对来访者总是和蔼可亲,从不摆架子。已经六十多岁的他开玩笑地称自己为“大哥”。原因很简单:德瑞培训中心的孩子们在他面前是第四代。拍照时,他会开玩笑说自己脸上有老年斑。但谈到与职业相关的话题时,顾建明的自信和自信是掩饰不住的。他说话不快不慢,说到重点时,会不经意地用手指敲击桌子。
顾建明与前国际足联主席布拉特合影
顾建明与亚足联前主席哈曼合影
从1992年自筹1万元创办成都市足协,到如今在他的带领下,成都市足协从最初的3名成员,发展到如今拥有各类专业人才百余人、各年龄段精英队伍500余支的规模。这期间,成都承办国内外各级足球赛事和各类会议、成立职业足球俱乐部、开展社会足球和校园青训、打造独立IP赛事“熊猫杯”……几乎所有事情都是他一手包办。这些年,作为自负盈亏的单位,生存发展的压力巨大。他形容自己是“一个在体制内体制外游手好闲、经常走钢丝的人”。“想停也停不了,因为单位要活下去,有那么多员工,有那么多对足球有渴望、有需求、有梦想的人。”
国家体育总局原副局长、中国足协原主席蔡振华为顾建明颁发中国足协第十届执委会聘书
国家体育总局副局长杜兆才、中国足协主席陈戌源向顾建明等颁发中国足协第十一届执委会聘书。
三个人从仓库起步
通过寻求赞助和制作广告牌来赚取你的第一桶金
在足协,顾建明经常跟身边的“年轻人”开玩笑,“顾教练做足协、做职业足球的时候,你们大多数人都还没出生,你们的父母可能都还没谈恋爱。”这玩笑的背后,是他有底气。
1983年,四川队赴尼泊尔参加足球比赛
1998年率队出访荷兰参加比赛
1992年,是中国足球的历史性节点。这一年,红山口会议确定中国足球走向职业化。“会议首次确定足球改革是体育的突破口,而改革的重要核心之一,就是协会这个实体。”在朋友的鼓励下,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教练工作只是一个点,协会工作是一个面,可以为这个项目的发展、为更多的人服务,它的社会价值和协会发挥的作用,远远大于一支球队的教练工作。为此成都市足球协会,身为运动员的顾建明辞去了成都体工队青年队总教练的职务,和两名助手凑足一万元,三人白手起家,投入到这场改革“风暴”中。
顾建明与前国家队主教练曾学林、前国家队领队杨修武、成都市足协任晓莉合影
顾建明与2008年参观成都足球温江基地的足球老将合影
球迷们记得的是黄金足坛下的成都体育中心四万人齐聚的场景,不知道的是,“成都市足协”原本只是挂在看台二楼一侧的一块牌子。“那时候可以说是没有屋顶,没有土地,体育局给我们在看台二楼安排了一个仓库,作为足协的办公室,办公用品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还自己买了个风扇。”夏天的时候,办公室就像桑拿房,三人实在受不了热,干脆“光着膀子”去。“就穿了一条短裤,用成都话来说叫‘秀身材’,女同志不让进来,很没礼貌”,顾建明开玩笑说。
国家体育总局原局长、中国足协原主席袁伟民为成都市足协颁发全国杰出协会奖章
回首往事,顾建明认为,当时的决定“需要勇气”。“我放弃很好的教练工作,自己创业,是因为公费医疗和工资一夜之间没了,足协的账上没有一分钱、一张纸。”
顾建明面临的第一个难题是“生存”。 “先想办法生存下来,再考虑第二步怎么发展。”为了赚钱,顾建明和两个朋友在体育中心举办的糖酒会上卖了几卡车饭盒,还租了几台复印机,帮商家印制有偿宣传品。1993年初,中国国家队来成都打热身赛,顾建明抓住机会,在成都体育中心做了三圈广告。他们用三轮车把广告牌从玉带桥拖回来。 “然后我们找来锯子、锤子、钉子,自己做,自己刷漆,这是我们赚到的第一桶金。”顾建明说。除去这三圈广告的制作费和场地租金成都市足球协会,成都足协的收入有20多万元。 “有了这些钱,我们开始办一些活动,然后开始做青训。1994年澳超联赛的开幕式和联赛,年底的南北明星赛,以及体育中心举办的很多国际国内比赛,其实都是成都市足协主导的。”
顾建明与前国家队主教练米卢、中国足协官员李昱毅、朱合源合影
成祖的幕后“推手”
谢菲尔德联队的引进开创了先例
从1996年成都五牛足球俱乐部成立至今,成都足球已走过了20多年的风风雨雨。一家俱乐部的兴衰或许与资本、市场息息相关,但与“足球”本身无关。“成都不能没有职业球队”是顾建明在采访中多次提到的话题,也是他多年的坚持。
“成都五牛从零起步,没有球员,没有基地。1998年,由乙级升入甲级。2004年,根据国家烟草专卖局的规定,成都卷烟厂不能再经营。2005年,五牛足球俱乐部交由成都市足协托管经营。于是我通过朋友从英国引进了谢菲联,并在很短的时间内就搞定了。现在想来,那次操作真是一个案例,一个创举。”在中国职业足球史上,成都谢菲联是第一家获得外国足球俱乐部投资并控股的职业足球俱乐部,在当年引起了体育界不小的轰动和关注。说到这里,顾建明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遗憾。 “因为一些原因,谢菲联后来改名为天成,降级最后销声匿迹。谢菲联2006年开始踢球,次年进入中超,曾经扛起四川足球、成都足球的大旗,但是这段历史我们经常忘记。”顾建明说,“后来我引进了钱宝俱乐部。成都不能没有职业球队,所以在钱宝出现问题后,2018年我经营兴城,在上级的支持下重新开始。从成都冠亚军,到中甲,从中甲到中乙,去年又回到中甲。”
2005年底,他帮助谢菲尔德联队收购了成都五牛
顾建明只用一个词来形容自己对这些俱乐部的感受——“酸甜苦辣”。“都是在特殊时期、特殊时期、特殊环境下经营的”,他坦言,希望兴城是自己经营的最后一家俱乐部。“希望它走得好走得远,不要从头再来,否则对职业足球、对这座有着深厚足球底蕴的城市,都是巨大的伤害。”
45年的足球生涯不仅仅是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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